看到的就是别人的怜悯。
虽然只是一瞬,但莫小天的情绪还是被白术捕捉到。
他讥嘲的、睨向那边站着的女侍卫。
明明是狼狈靠坐在窗边,可白术看莫小天的神情,让莫小天有一种他是居高临下看她的错觉。
莫小天平静开口,“要喝水么?丞相。”
用的是莫羽一贯冷淡的语气。
白术看着神色冷然的女侍卫,神情有丝狐疑,那怜悯是他的错觉?
原本准备好的讽刺的话,一下都没用上。
白术也恢复些力气,扶着墙,慢慢起身。
“不用。”
他已经察觉到那些水和饭菜里面是有问题的。
霖幽想他死,他是不能活,但他还不能死那么快,不然他安排的那一切不就无法亲眼看到了?
“来人,给丞相拿壶水,再熬点粥来。”莫小天却平静的向外吩咐。
“我说不用,你听不到吗?”白术攥紧了手,扶着窗边,那病态白的面容上,一双黑眸如同寒星迸溅,面带阴狠的瞪着莫小天。
但这样的阴狠,在白术困兽一样的处境下,显然是色厉内荏的。
莫小天也没放在心上。
宫人送来了水,粥要等一会儿。
莫小天就着碗盏倒了一碗,走到白术跟前。
“丞相喝水。”
“说了不用!”白术怒极,抬手就去打落,可莫小天轻轻一闪就避开了他。
素白的手端着那朱红碗盏,轻巧翻了个花,而后水还是稳稳的在碗盏里一滴不落。
抬手点了白术的穴道,莫小天捏起了白术的下巴,把那水一点点的给他灌下去。
他不喝,莫小天就轻捏了他的喉结。
白术本能吞咽,那漆黑的眸却阴沉的瞪着她,那股子狠劲儿仿佛要把莫小天剁成肉糜。
可莫小天垂着眸,并不搭理他的神情。
这些事都是莫羽做惯的,所以莫小天做起来轻车熟路。
莫羽会武功的,所以莫小天书穿过来,接收了记忆就会用。
白术就算恼怒又如何?他现在的身体,莫小天没记错,应该已经两天不吃不喝了。
两天不吃不喝还能活下来,以白术目前的状态,这简直是个奇迹!
所以就算这水里面是有慢性的药,莫小天也要先给他喝。
白术身体里不差这点毒素,先喝点,毒药的事回头莫小天再想办法。
一碗水,一点点的,很快就喂完了。
解开白术的穴道。
白袍的男人踉跄了一下,身形虚晃,随后扶了墙站稳,黑眸沉沉就绷着脸。
嘶哑的声音,“大恩大德,没齿难忘!”
这是反话了,就是只要有机会,一定要弄死莫小天的意思。
不过白术想弄死她?莫小天倒是不怕的。
白术这辈子恐怕再也没机会离开这宫殿,她肯定在他后面死,所以莫小天听了也就一笑了之。
“就怕丞相活不到那时候了。”
淡淡的笑在女侍卫平静漠然的脸上绽开。
很冷然,却又像是一抹阳光把她绝美的面容点亮,只是话的内容却没那么温柔。
白术听得怔了怔。
被囚禁以来,他厌极了莫羽这张面无表情的脸,不停的想各种办法,想打碎她的面具,想看她憎恨或者惊恐的样子。
可她一直无动于衷。
没想到,现在倒是有了面无表情外的第一个表情。
这一切快得像是白术的错觉,白术又看一眼。
可那绝美的脸已经变回冷冰冰的、平静到一脸死气的样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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