跪倒的沈湄,眼前有些模糊,脑中思绪一片纷杂。
数十年的光阴在她眼前滑过,她似乎看到了多年前的自己。
多年以前,她也曾满心爱慕,披着大红的嫁衣成为先帝的王妃。料理家事,抚育子嗣,照顾妾室庶子,温柔贤惠地守在王府中,结果却等来了自己夫君立陈氏女为后的诏书。
多年以前,她也曾这样地跪在宫中,哭着乞求先帝的生母,结果却求来了先帝封自己为静妃的旨意。
多年以前,她紧闭宫门不出,不争不抢不喊不闹,只求先帝念在结发情分给她们母子一条生路。
结果,却换来了独子前往云南就藩的圣旨。
太后娘娘右手紧紧地攥着椅子,不由得浑身颤抖。
尽管如今贵为太后,一人之下万人之上,那年那时那种痛彻心扉清晰得仿若昨日!
“你自幼读书识字,可知,为女子当未嫁从父,出嫁从夫,夫死从子?”
太后咬着牙,隔了许久才从牙缝里挤出这一句。
“娘娘,臣妇父母早已离世。婆母临终前曾留书允臣妇去留自主,请娘娘明鉴。
黄粱一枕十年梦,臣妇想为自己做回主!
求娘娘成全。”
做回主?
太后心神一震,低声地重复这三个字,双目中顿时泪意翻涌。
若是多年前,她也能为自己做回主,那样该多好。
“你先起来吧。”
屋里静了许久,太后娘娘才低声开口,招招手让紫鸢将沈湄扶起。
“你已经下定决心,再不回头了?”
沈湄轻轻拭了拭脸颊上的泪,声音低哑,语气却坚定。
“是。”
沈湄一边低声应道,一边将右手伸进腰带里拿出了一把钥匙。
她放在手心里奉给太后,“娘娘,婆母离世前曾留有手书,存放在府中正院内室床头柜中,这是钥匙。望请娘娘明察。”
太后示意陈嬷嬷接过钥匙,她深深地呼出一口气,闭了闭眼睛,顿了一下才道。
“此事并非一件事,你先回去,哀家需要想一想。”
“是,臣妇遵命。”
该的已经了,沈湄忽感浑身一轻。
现在她能做的,只剩下了等待。
太后望着沈湄被紫鸢扶着缓缓走出正殿的背影,目光复杂。
过了半刻钟,太后娘娘却依旧怔怔地望着殿门口。
陈嬷嬷轻声唤道:“娘娘。”
“我好像在她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。”
太后喃喃出声,却让陈嬷嬷心酸得眼里瞬间浮起了泪。
“娘娘!”
陈嬷嬷跪倒在一侧,颤抖着手紧紧地握着太后放在膝上的手。
“都过去了,娘娘,那些都已经过去了。”
太后垂下眼睫,望着从闺中少女就一直陪伴着自己的丫鬟,轻声开口。
“可我怎么觉得,心还是这么痛呢?”
一滴泪从太后娘娘的眼角滑落,滴落在陈嬷嬷的手上,泪中的凉意痛得陈嬷嬷浑身一抖。
“娘娘。”
再也压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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