孙承宗正在军机枢密处值班,他身兼首辅和军机枢密处大臣,不是感觉权力大了,而是头疼的事多了。自从朱由校登基后,他就位极人臣,羡煞了多少人,也遭到了多少人的嫉恨。对他现在来说,有一句话正好印证:做多大的官就得承受多大的责任!
唉,中兴之臣不好做啊!朝廷的事越来越多,事情也越来越难办,天天顶着巨大的压力,百姓们盼着,百官们骂着,出了门都能听到隔着轿帘子的骂声。
孙承宗难,皇帝更难。他清楚,皇帝现在是夜不能寐,茶饭不思,每顿一汤一菜都吃不了。
一个字,愁!
他刚刚接到的卢象升奏报迅速让人送到乾清宫去了,不知道是喜是忧。希望卢象升不要让皇帝失望。现在就指望着西南能传来捷报,迅速平叛,完成皇帝的宏伟大业,否则,新政会很难进行。
他坐在炭火旁边,用铁钩将火炭挑了挑,让火苗大些,暖暖身子。
“孙阁老,”
值班房的们被轻轻的推开了,裹着一身略显破旧的棉袄的程化祥叫了一声。皇帝节俭,宫里谁也不敢穿华丽的衣服,所以程化祥找了件破旧的棉袄裹着。
“哦,是程公公啊,”孙承宗忙起身,招呼道:“快来这边坐,暖和暖和身子。”说着,他将身边的一张小凳子靠火盆前挪了挪。
程化祥站在门口拱手笑道:“咱家不进去了,我奉旨请阁老觐见,您随我快走吧!”
“哦,陛下有什么要紧的事吗?”他起身拿了挂在墙上的一件披风,一边披上一边问道。
“是西南的战事。”
孙承宗疑道:“怎样?是捷报还是…”
正月里头,不吉利的话他没敢说出来。
“当然是捷报了。”
“喔,那就好。”孙承宗露出喜色,披上披风走出们,与程化祥并肩而行,“进了正月,这是头一件喜事啊,陛下应该高兴些了。”
程化祥却一脸愁容,摇头道:“阁老说错了,陛下一点喜气都没有。”
“这是怎么回事?打了胜仗陛下还不高兴?”孙承宗搞不明白,西南战事牵扯到皇帝大计,卢象升打了胜仗哪有不高兴的道理。
程化祥长吁短叹,说道:“谁知道呢!陛下看完奏报,咱家看不出来他多高兴,也没看出来多生气,就是说了句‘这个卢象升真是不给朕省心’,然后就让我来传唤您老人家觐见商议。”
“哦。”孙承宗听的莫名其妙,搞不懂卢象升在西南捅了什么篓子,细想那里土司较多,莫非卢象升和土司们没搞好关系?皇帝要改土归流,他不会急于求成惹怒了地方土司?把朝廷与地方土司的关系弄的僵硬了?
孙承宗带着想不明白的疑问进了乾清宫。
“陛下,孙阁老到。”程化祥先进入殿内禀报。
朱由校听闻,急忙道:“快请进来,看座,上茶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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