驚訝,卻都沒有開口詢問,連最活潑的冬槿也假裝什麽都不知道。
他們從東大門入城,距離衣冠巷不算遠,可以走路前往。否則按平京的麵積,他們還得再花費一筆銀錢,雇了車前往其他地方。
越靠近朱雀大道,就越遠離中京和下京的喧囂。光鮮的帶刀士兵四處巡邏,另有士兵沿路守崗。
往來朱雀大道的多為牛車,帷幔華貴、車身油亮,不起眼處繡著世家家紋,連趕車的小廝都自有一番沉靜氣度。
趙家一行人步行靠近,遠遠就吸引了士兵們的目光。
“來者何人?”
趙冰嬋走在最前方,一眼得見是眾人之主,也承擔了最多的目光壓力。她對兵差們略一點頭,吩咐趙勇:“將文書取出。”
兵差一雙鷹似的眼睛打量她幾眼,沒有多說,接過文書翻看關鍵地方。
“交州趙家嫡係?往上京何事?”
“家父與衛廷尉乃世交,臨終前托我拜訪廷尉,有要事相商。”
“為何不見車馬仆從?”
趙冰嬋淡淡道:“家道敗落,有何顏麵鋪排場麵?軍爺守衛平京城,見慣起落,想來也見過不少我這般落魄的世家子。”
她不卑不亢,氣度拿捏得正好,正是當今世道最推崇的“名士之風”。
檢查文書的兵差也是世家旁支出身,見趙冰嬋此番言行,更信了幾分,心中也生了幾分敬重。他眼力不差,早看出趙冰嬋、冬槿主仆皆女扮男裝,心裏還很有些接近真相的猜測,但他家和衛家往來平淡,他也懶得去管衛家的事。
既然趙冰嬋身份無誤,兵差也就將文書還給一行人,讓路放人。
幾人走了幾步。
“慢著。”
謝蘊昭抬起頭,見官兵正指著她和趙勇腰間的佩刀。
“往上京區去,不得佩戴武器。趙氏郎君,且令這二人卸下武備,待你等返回,可自行領取。”官兵頓了頓,眼裏顯出一點促狹,“若不再回返,也可請人來取。”
趙冰嬋顯然有些緊張——謝蘊昭察覺到了她暗中投來的目光。她不言不語,取下腰間佩刀,乖乖交給了兵差。
一行人這才真正被放行。
待過了寬闊的朱雀大道,踏在衣冠巷的街口,冬槿才小聲感歎:“郎君,平京戒備森嚴,真是名不虛傳。”
趙冰嬋說:“畢竟是上京區。”
衣冠巷清靜幽雅,一眼瞧不見人,隻見從兩旁庭院中支出的樹冠隨風晃動,濾下日影。
微風拂麵,涼爽宜人——涼爽得有些過分了。
趙冰嬋站住了。這矜持的沉默也像一個無聲的下馬威,叫人心中有些打鼓。
“郎君。”
謝蘊昭輕快過頭的聲音打破了幽靜。
“走了哩,趕緊上門,說不定還能蹭一頓午飯哩。”
冬槿“嗤”一聲笑,趙勇卻悶聲說“雲留說得有理”。趙冰嬋回頭看他們一眼,點點頭,昂然走在最前方,直奔衛府牌匾而去。
數過去第三家,便掛了衛府牌匾。五級台階鋪上,兩側石獅玲瓏,烏木大門上扣了兩隻黃銅門環,靜靜地注視著來人。
“郎君可有拜帖?”謝蘊昭攔下想去叩門的趙勇。
“有。還有舊年家父與衛廷尉往來信件,闡明了婚約一事。”趙冰嬋忙說。
“郎君把文書給我,我去叩門。”
篤篤篤。
吱呀。
偏門開了,出現一個淺灰裝束的小廝。他先去看台階下立的趙家一行人,目露輕視,又看謝蘊昭,不耐道:“你們是何人,來廷尉府有何事?”
謝蘊昭瞪大眼,一臉驚訝:“你怎麽問我?是廷尉請我家主人來的,你怎麽沒得到吩咐?”
她說得理所當然,好像真有這麽回事。
小廝愣了,下意識也真的開始回想——有這麽回事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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