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領地。在燈光和星光之間,站著雙眼蒙了白綢的青年。
“噓。”謝蘊昭壓低聲音,“我出去一下。”
王離走近圍牆,仰著頭:“你要去錢恒一家那裏。”
雖然是盲人,但王離展現出來的敏銳遠勝常人。
謝蘊昭沒說話。
王離繼續說:“錢恒告假歸家,是你勸說的結果,因此你對他的不幸抱有負罪感。”
謝蘊昭低著頭,手指無意識摩挲了一下青瓦片。薄薄的塵埃抵在指腹;灰塵隻有在觸碰時、陽光照射時才能顯出一分存在感,普通人也同樣如此難以被人注意。
“我去看看。”她重複了一遍,隔著夜色審視青年的麵容,“你要阻止我麽?”
王離一動不動:“我跟你一起去。”
謝蘊昭差點以為自己聽錯,“啊”了一聲:“你怎麽去?”
眼盲,沒有武技,能怎麽去?
“許雲留,你學過武,翻牆對你來說輕而易舉。”王離說,“所以,你可以背我去。”
“……哈?!”謝蘊昭指了指自己的鼻子,“我背你?王離,王少爺,王大爺,你知不知道我比你矮哩?”
王離十分平靜,毫無半點羞恥之心:“我隻知道你力氣大。”
“力氣大是對的哩。”謝蘊昭坐在牆頭,抱起雙臂,眉毛高高挑起,說得很不客氣,“但你什麽都看不見,去幹嘛哩?”
“我自有打算。如果你不答應,我現在就叫人。”王離威脅人的時候也是麵無表情的狀態,說話更是十分坦然,“我不去,你也別想去。”
謝蘊昭:……
最終,謝蘊昭還是背著這個大爺翻出了書院。
青年扶著她的肩,靜靜聽著耳畔風聲。因為他高,寬大的衣擺幾乎垂落在地,邊緣的雲紋飛在平京的街道上,蒙上了淺淺的灰塵。
平京城裏實行宵禁,夜裏有固定的兵差騎馬巡邏。謝蘊昭背上背了個人高馬大的累贅,沒辦法飛簷走壁,不得不貼著街角前行,隨時都要設法小心避開兵差。
大部分時間,她都無聲無息地奔跑著。背上的人的重量對修士而言不算什麽,但她不得不裝得辛苦一些,避免受到懷疑。
星光勾勒出兩人淡淡的影子。
“許雲留。”
“噓。”
“我比你高,”青年頓了頓,“也比你寬。”
謝蘊昭嘴角一抽:“說得對哩,你終於發現自己在壓榨可憐的、發育不良的窮人了哩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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